积极应对俄乌冲突对中国汽车业影响

    

当前俄罗斯为我国第三大汽车整车出口目的国，也是我国汽车产业所需的镍、钯等原料的重要来源国，我国品牌汽车在俄罗斯的市场份额近7%。目前，我国有超过10家车企在乌克兰开展汽车销售业务。因此俄乌冲突势必对我国汽车产业带来一定程度的影响。多策并举，消除化解冲突给汽车产业带来的负面影响已刻不容缓。

四大影响

首先，增加了我国自俄进口汽车原料的成本。俄罗斯是全球主要的铝、镍、钯等材料出口国，出口贸易量占全球比重分别为12%、7%、26%。俄乌冲突将造成汽车材料供应紧张，导致大幅涨价，最终助推新能源汽车涨价。

以镍为例，作为电动车动力电池制造的上游关键原料，镍在动力电池中主要用于三元正极材料的制造。世界镍资源主要分布在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巴西、俄罗斯、菲律宾、古巴等国。随着电动车产量旺盛，全球镍库存持续减少，镍现货供应出现紧缺迹象。而西方对俄罗斯制裁使得镍流通受到影响，供应短缺预期加强。双重因素影响下全球镍价大幅上涨。对于我国来说，2021年我国进口俄罗斯精炼镍4万吨左右，占总进口量近20%，2020年占比为40%，2019年占比约37%。因此，俄乌冲突对我国镍供应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其次，影响我国在俄乌汽车工厂的运营。我国车企在海外市场的布局主要分为三种方式：自主建厂、海外并购和当地组装。其中，选择在海外自主建厂是降低成本最直接有效的途径。为响应“一带一路”倡议，近年来，我国车企加快在俄乌地区自主建厂的步伐。

以长城汽车为例，作为中国制造业在俄罗斯投资最大的非能源类装备制造项目，长城汽车的俄罗斯图拉工厂实现哈弗F7、F7x、H9等多款车型的本地化生产。同时，长城汽车还在俄罗斯建设发动机工厂，计划2022年底前完成建设并投入运营，规划年产8万台发动机，为俄罗斯生产的90%以上哈弗车型提供发动机生产和组装。俄乌冲突的加剧对汽车工厂的运营不可避免造成影响，物流瓶颈导致汽车零部件短缺和交付延迟，电子元件供应产生危机，芯片短缺，汽车分销渠道被阻断，俄罗斯被排除出SWIFT系统造成支付困难，以上因素都将造成在俄乌地区的汽车工厂生产能力的下降。

第三，影响我国车企在俄乌及周边地区的销售。2021年俄罗斯市场上销售了103384辆中国厂家的汽车，销售额最大的三家国内车厂是长城、奇瑞和吉利，去年它们在俄罗斯市场的销量分别同比增长125%、224%和59%。中国有超过10家车企在乌克兰展开汽车销售业务，其中销量规模较大的主要是吉利、奇瑞和长城。俄乌冲突的爆发造成了分销渠道的中断。由于我国车企在俄乌地区工厂生产的汽车不仅服务于当地用户，还向白俄罗斯、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等周边国家辐射，因此也会影响对这些国家的销售。

第四，影响我国车企对俄乌出口。我国对俄乌地区的出口和销售分属不同统计口径。从出口来看，2021年我国对俄罗斯出口汽车122826辆，合计金额为19.7亿美元。俄罗斯为我国第三大汽车整车出口目的国，仅次于智利和沙特阿拉伯。2021年我国对乌克兰出口汽车9929辆，合计金额为1.4亿美元。

西方禁止俄罗斯的几家主要银行使用SWIFT系统将对我国车企对俄罗斯出口造成不利影响。俄罗斯依靠SWIFT系统在全球转移资金以接收其汽车行业的付款，现在其许多银行都被排除在外，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和开展业务的能力将受到影响，将导致我国对俄罗斯的汽车出口下滑。从历史来看，以伊朗为例，其一直是我国重要的汽车出口目的地，2018年占我国汽车海外出口份额的50%以上。当年年底，美国将伊朗排除出SWIFT系统，结果导致我国对伊朗汽车的出口量从2018年的19万台减少到2019年的1524台。对乌克兰的汽车出口也会由于冲突造成的乌克兰经济衰退、需求下降而呈现下滑趋势。

三大建议

笔者认为，应从三方面积极应对上述影响。

首先，化解原料供应问题。一是做好国内原料稳产扩产。目前国际市场上汽车产业相关原料价格的高波动主要是由于俄乌冲突的不确定性导致的。一旦局势明朗，前期市场对地缘政治的溢价将快速消退，可能造成原料价格高位回落。要适度加快国内锂、镍资源的开发进度。二是丰富原料进口来源地。以镍为例，世界主要出口国是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巴西和俄罗斯。2021年俄罗斯仅为我国镍矿的第六大进口来源国。前三大进口来源国分别是菲律宾、新喀里多尼亚、印度尼西亚，应适当增加从以上国家的进口量。三是加快布局海外资源。以镍为例，由于我国镍资源有限，因此消耗的超90%的镍矿依赖贸易，目前我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镍矿消耗国，占全球镍矿贸易量的82.3%。随着电动车销量激增，镍消耗量还在持续上升。因此从长期来看，应鼓励我国企业布局海外镍资源，通过签署供货长单或投资建厂的方式，提前锁定镍资源量，打通并进一步优化原材料供给渠道。

其次，制定着眼未来的合作方案。一是维持正常生产和销售。目前俄乌已经进行多次谈判，而欧盟特别是德国也不愿战事波及面太广，因此我国车企目前应维持正常的生产和销售，等待事件出现转机。二是深化“一带一路”倡议同俄乌对接。俄乌冲突之后，现有的地缘政治格局和市场情况会发生深度变化，应提前考虑两国冲突后重建问题，重点加强交通方面的基础设施合作，同时扩大人文交流，派遣我国汽车行业专业人员赴俄乌进行战后汽车业重建技术指导。三是生产销售地多元化。俄罗斯市场是我国汽车业在中东欧的重要市场，为避免风险聚集，鼓励车企实现工厂多元化布局，主动对接中国—中东欧“17+1”合作机制，考虑在白俄罗斯、波兰、罗马尼亚、匈牙利、阿塞拜疆等国家开设汽车工厂。

最后，推动跨境支付系统建设。一是选择替代方案。清算系统层面，俄罗斯的金融电文传输系统（SPFS）和我国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都可以作为中俄贸易的选项，增加双方用本币进行结算，减少对美元的依赖。二是扩大CIPS海外参加行和代理行覆盖范围。目前CIPS的海外清算行只有27家，拓展的境外直接参与者虽然数量上有36家，但基本上都是中资海外分支机构，纯粹海外机构直参暂时还没有。因此未来应进一步增加更多参加行以及代理行，特别是吸收国外当地银行。三是推进数字人民币国际结算。积极将数字人民币应用到国际支付结算中，加快研发安全、高效的法定数字货币底层技术，探索制定法定数字货币跨境流动的法律规则和监管框架。（国际金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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